Sunday, September 19, 2010

阿公好走

040910阿公走了,享年86岁。阿公是在睡梦中走的。很安详,没有痛苦和挣扎,就好像平常熟睡一般。唯一遗憾的是当他呼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,我们都没有陪在他身边。阿公人生的最后这一两个月,我们看到了生命的脆弱。阿公向来都是一个很硬朗的老人家。虽然他年届高龄,但平日的生活起居全是他一手打理的,从不假手于人。阿公的生活很有规律,每天早上都会到附近的菜市去吃早点,傍晚则到屋外散散步或找朋友聊天。看过他走路的人都称赞他健步如飞,我们还常调侃他“站脚步着地”(海南话)。

当阿公申诉体力大不如前的次数越来越频密时,我们突然发现眼前这老人家真的苍老了许多。有时看他走几步路就得停下来喘气,却还拒绝我们的载送,我们既生气又心疼。不久前阿公受了风寒加上食欲不振,原本就瘦小的身体更显憔悴。这时的阿公精神不济,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休息或睡觉。看到阿公这种情况我们都知道更应该把握和阿公相处的时间。阿公的行动开始不方便,到哪里都得靠别人半抱半扶,所以阿公除了大小解之外,其它活动如进食都是在床上进行。有时看他躺在床上看像是在睡觉,又像是在沉思,仿佛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消失直到归于黄土那一刻的到来。

一天早上,我让表妹把我推倒阿公床前。原本想握握这许多年来为我煮食的那双手,但因床太低而不果。我用海南话向阿公喊着“阿公吃饱了吗?”“吃了”接着又说“阿公要走阿公的路了,你放心宽宽,你的病自己来会自己去。千万不要放弃,看开点。”“知道了。阿公不要这样说,你还长命得很。你的拿手好菜我还吃不够呢!”话虽这么说,但心里其实在流泪。言犹在耳,没想到那是阿公对我最后的叮咛。从此以后,熟悉的海南话;熟悉的喊话方式随着阿公的离去而长埋心中。阿公出殡的那一天我原本想陪他走一段路,到最后却只能到灵位前拜祭。

阿公,你照顾我多年但我却未能报答你,就连最后一程也未能陪你走完,真是对不起。阿公,你好走吧,我会想念你的。

2 comments:

  1. 相信阿公在想念他的人心中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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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还记得你曾提起 Tuesdays with Morris (最后十四堂课)里生之祭礼中那种生命的坦然。我想,若一个人在知道自己日子不多时还能安慰鼓励别人,那他对生命的态度也必是坦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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